自古以來,如何實現高效、善治的政府治理是各主權國家不斷探索、創新并大力倡導的,而在各個時代與此相關的各類理論也多如繁星。其中,最理想的模式之一便是實現開放式政府的公共管理,即實現政府治理與公眾充分參與的公共治理模式。但至今沒有哪一個政府能夠實現全面開放的公共治理,目前比較理想的狀態是由非政府組織甚至民眾反饋參與的管理模式,政府在這種治理模式中起著橋梁和溝通的作用;更單一的政府治理則是由單一政府實施公共事務的全權治理。然而,隨著互聯網業態的迅猛發展,不論政府接受與否,都已經無法逆轉一個事實,那就是互聯網對社會輿論的巨大影響,以及對政府和其他社會組織作為治理主體的行為引導。借此,如何讓互聯網更積極地發揮作用,服務于政府治理而不是僅僅成為一個信息渠道,更不會成為反政府的工具,是亟待解決的問題。

互聯網時代政府治理面臨的挑戰

市場經濟國家在對經濟運行實施治理的過程中,比較傾向于發揮市場的力量,同時由政府實施良好的公共管理,然而,這個治理邊界比較難以把握。

一方面,關于經濟運行的政府治理。隨著市場經濟的發展,社會生產邊際效率的提高和信息化的發展使可復制的商業模式在各個行業大為拓展,在這個過程中互聯網功不可沒,但同時也形成了經濟運行對互聯網的巨大依賴。特別在金融等經濟運行的核心領域,互聯網金融的運用已經是一種新興業態,這種商業模式把企業的邊界大大拓展,對企業的內涵和外延進行了重新界定,使企業在生產經營過程中,從上游的原材料采購,到內部的生產經營、成本控制,以至于到末端的銷售和售后服務,都形成了無縫隙的對接,這不僅僅大大提高了社會總資本的生產效率,也推動著產業層級的革新。對于政府治理而言,互聯網金融在發展過程中已開始倒逼著金融體制改革,對融資成本、投資收益、資金的便捷等方面都有著顛覆性的影響,因此,互聯網運用在政府對經濟的治理中,已對產業革新和深化改革起到了重大影響。

另一方面,關于政治生態的政府治理。在政府執政的過程中,政治生態的優化往往是通過自上而下的路徑來推進各項改革的。改革的核心又包括加強法制建設、合理提供公共產品和公共服務、政府自治等內容。各類體制缺陷往往都會造成政府治理各種各樣問題的出現,比如各國政府都在為如何提供合理的公共產品和公共服務進行著深入的探討,同時還要限制政府的冗員過多,以及政府職能部門的腐敗問題,并寄希望于法制建設來解決各種治理問題。但實際上有些問題并沒有得到根本性的解決,比如腐敗問題,就已經成為發展中國家的政府治理難題。

隨著互聯網的快速發展,政治生態的影響因素變得日益復雜。目前來看,在互聯網應用比較廣泛的國家,控制信息來源和信息渠道的主體相對更易于對政治生態施加影響力。對于宣揚高度自由的美國也不例外,“棱鏡門”事件既反映出美國在全球實施的網絡布局和監控,同時也給美國自己造成了信息安全泄露的更多渠道。我國當然也一樣,政府在使用互聯網技術給民眾提供更好的服務、實現更優政府治理的同時,也面臨著政府信息泄露甚至國家信息安全被攻擊的嚴峻挑戰。互聯網的普及和極低的傳播成本已讓各國政府都面臨著政治事件透明化的極高要求和重大挑戰。

互聯網社會中政府治理的創新發展

由于政治、經濟、文化、教育、娛樂的傳播途徑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在互聯網時代如何推進和完善政府治理已成為一個亟待解決的問題。再回到政府治理的三個根本目標,即政府的邊界、政府自治和法制建設,可以從四個方面來重塑政府治理。

首先,政府要重塑自己的邊界,即提供公共產品和公共服務。這就需要把一些職能還給市場,把另一些職能還給各類社會組織,當然這需要根據各類主體的職能在微觀上進行一系列的重新界定。比如,一些競爭性行業的發展,應該交給市場去做,效率可能會更高,一些社會公益活動或團體活動應該真正交給各類社會組織去做,而不是由政府直接操作或由政府隱形控制,只有涉及國防、公共基礎設施建設、弱勢群體保障等事項才應由政府協調或直接落實。這樣才能解決政府對互聯網輿論監控治理的根本問題,合適的政府邊界有助于催生良好的互聯網輿論支持。

其次,政府要重塑自治的治理機制,懲治并預防腐敗的發生,提高政府效率。必須建立完善的公權審批、執行制度,并完善公權使用的監督、制約機制,以高效地懲治腐敗、預防腐敗的發生,還有助于政府提高效率,實現民主、和諧、高效的政府治理。這不僅有利于防止互聯網對政府治理的不當攻擊,還有利于互聯網對正確理念和行為方式的良性引導,并優化政府治理。

再次,要重塑政府的法制建設,實現依法治國的終極理想。市場經濟本身就要求減少不必要的計劃和行政指令,不論市場經濟發達與否,法制建設的落后都有可能導致政府治理的負效應,而互聯網則會火上澆油,成為政府治理的負面力量。我們要加快各個環節的立法建設,對政府治理的方方面面打上法制的補丁,同時要盡量減少政府監管,在不涉及國家信息安全和法律禁止之處,都應由良好的社會運行機制和市場機制發揮作用,互聯網恰好可以作為一個有效的監督手段,來完善法制的柔性落實。

最后,在技術方面,政府還應更多地采用各類互聯網技術,比如大數據、云計算、智慧政府等手段,以海量的社會、經濟、法制信息的高效計算和統計分析來指導政府治理的具體方向,這不僅有利于提高政府治理的服務能力,更有利于實現政府治理與百姓愿望的融合,最終實現政府治理的親民化和智慧化。

(作者單位:財政部科研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