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把海子的著名詩句“面朝大海,春暖花開”,比擬用在當今的智能制造上,我認為還真是有啟發意義的。

這話怎么說呢?我們今天可以觸達的是一個三元的空間:物理空間(Physical)、賽博網絡空間(Cyber)和人文空間(Human)。凡事若能從三元融合的角度去謀劃,便可盡享時代之好。遺憾的是,更多的時候我們只玩轉前兩元,便開始沾沾自喜。以為做到物理空間與賽博網絡空間的融合,就是智能制造,就是絕對的時代先鋒。結果問題來了,許多企業智能制造能力已經達到很高的水平,但效益卻并沒有同步前進。

問題出在哪里?混淆了工具手段與目標結果。數字化智能化終歸是工具手段。工具手段不等于目標結果,就如同呂布的武藝再強(手段)、方天畫戟與赤兔馬(工具)再好,也不能等同于勝利之既成。事實是,企業的終極成敗是由用戶愿不愿意買單所決定的。

所以,研究用戶才是企業的第一要務,才是企業之綱。圍繞此綱,去目張企業的其他,這才是本真。其實這個問題,早有認知,不是早有“用戶是上帝”的說法嗎?然而,在我們追求智能化的今天,有些人忘了前輩企業家的囑告,以為那不過是督促員工把生產質量與服務質量做好的泛泛之談、老詞老句子,沒新意,沒深意,沒有知識含量;以為有了高大上的“數字化智能化”,就可以“仗劍走天下”。

其實,方天畫戟和赤兔馬的確是強悍的工具,弱的是呂布沒有人文之謀。智能化也是先進的手段,弱的是,錯把工具當作目標結果的思維。如果,你是站在了用數字化智能化為用戶提供更高質量服務的層面,你就可以反敗為勝。數字化智能化是今天的“大海”,其浪其勢都是解決問題的時代最強力,我們必須“面朝”。離開了數字化智能化的刀斧,我們無法在新時代披荊斬棘。但是,“面朝大海”終歸是為了人們的“春暖花開”,這個基本點,千萬別丟了,別模糊了。

那么,我們怎樣把“面朝大海”與“春暖花開”統一起來?正解就是,注重物理空間、賽博網絡空間和人文空間三元融合。

如何融合?其一,從人文空間出發,運用賽博網絡空間可能提供的方法,做出物理空間的設計與策劃。也就是說,我們在做制造之前,要去了解用戶的心意。人海茫茫,怎么去了解?這就要用到數字化網絡化智能化的手法。比如,我們可以像安徽的三只松鼠公司那樣去陪用戶網絡聊天;我們也可以像青島紅領公司那樣用3D測量去掐準用戶身材的個性化尺寸數據;我們還可以像阿里巴巴犀牛智造那樣根據網絡平臺銷售大數據分析各個地方各個時期的服裝趨勢。曾見過一次時裝秀,主題特別恰當,叫做“不是我,是風”。今天,我們企業組織生產,不能靠拍腦袋,要做到“不是我”,要按照“風”的要求去決策。那么,風在哪里?是什么風?過去靠猜,今天有了大數據,有了算法,還有足夠的算力支撐,得有意識、智能化地去計算。

其二,在物理空間,運用賽博網絡空間手段,關注人文空間冷暖。即在供給側的工廠一端,同樣要有人文意識。機器再好,控制者還是人。要把產品的質量和數量做得更好,也得靠數字化智能化。比如,現在很多企業都可以做到計酬透明化,每天根據工作情況,系統軟件自動就可以給出報酬結果,這些對管理者主觀自由裁量權力的限制,可以讓工作者心情舒暢。而心情舒暢,對產品質量與數量的提升,又有新的促進作用。

其三,以物理空間的產品與服務,輔之以賽博網絡空間的手段,給人文空間帶來更新更美的愉悅感。就是說,我們借助數字化的手段,能把產品的后服務做得更好。比如,我們可以在產品里裝上芯片,遠程監控,天天幫助用戶管理設備產品的“身體”,對于可能成“病”的“亞健康”及時給出保健手段,讓用戶無憂。不僅如此,企業還可以通過軟件網絡升級,使用戶獲得超出原有產品的功效。

當然,肯定還有其四、其五、其六……就如同三原色的疊加可以變幻出五顏六色一樣,三元空間的交匯融合當然也可以變幻出五花八門的發展模式,而這些正是智能化應該帶來的宜人宜業的艷陽天。

(潘峰 作者系安徽省經濟和信息化廳總經濟師)